“没时间了，灯塔的人可能就要过来。”书生摇头。
走到少女面前，与已经停下动作，身体颤抖着的少女对视。
“我没有憎恶你，也没有喜欢你，只是，这是我的任务。”书生开口，声音舒缓着道。
话落，他垂落下剑尖，把长剑抵在少女的后背上。
她感受着自己后背处的冰冷与锋利，目光微颤一下后缓缓闭上眼睛。
随之，锋利与冰冷一点点的刺进她的心脏。
几个呼吸的时间后，书生收回长剑，接着，与已经起身的丑陋东西一起收拾残局，然后朝她走来。
她躺在一片渐渐晕染开的血色中，指尖忽然颤动一下。
“哒……哒……哒……”她叩动着地砖，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书生从城门下出现时的马蹄声。
春风得意，马蹄疾……
……
当影像定格的一刻，杜杰的目光微微闪动一下。
他看着躯体已经渐渐虚化的女鬼，半晌，在女鬼的躯体彻底消散后收敛起自己的目光。
缓缓起身，扭头，举步。
走到青铜门前，杜杰微抿着嘴角沉默着。
徐念站在原地，看着杜杰的背影，眼眸中有一抹如释重负。不过，她也察觉到杜杰此时的情绪有些奇怪，起码不是方才杀死一个怪物后该有的轻松。
想了一下，徐念开口，轻声道：“事情不对？”
“是……不对。”杜杰轻轻点头。
徐念举步，走到杜杰身边。
看着在悬崖峭壁上一条条坠落下去的人蛇，徐念语调微沉着道：“不对在什么地方？”
“……你不会想知道的。”杜杰缓缓摇头。
徐念看着杜杰，沉默了两秒钟后轻声道：“我尊重过您的选择，我只是希望您可以相信我。”
“呵！”杜杰忽然咧嘴，发出一声笑声。
徐念以有些讶异的目光看着杜杰的侧脸，接着，她看到杜杰的眼角有一抹清澈的液体滑落。
见状，徐念一时愣住，甚至生出前所未有的惊讶情绪。
良久，目光中有些茫然的徐念才开口，试探着道：“您……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些难过……对，难过。”杜杰嘴角微翘下，笑容莫名着道。
话落，杜杰举步，朝墓室外，来时的前路上走去。
徐念见状，下意识的跟在杜杰身后。
二人一起走上石桥，回到对面的悬崖，接着，穿过他们来时经过的石像群。用七八分钟的走到洞口的时候，杜杰看着仍有阳光倾泻下来的洞口，眼睛微微眯起。
没有任何犹豫，杜杰身形闪动一下后便飘忽着往上去。
徐念手拎着长剑，也往洞口处跳跃。
从阴冷潮湿的墓室中回到阳光有些炽热的山脉上，杜杰的目光一时恍惚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看向头上的太阳。
不远处，还停留在原地的老者把目光落在杜杰身上，死死的盯着杜杰的双手，又查看他周身的情况。
在徐念跳跃出来之后，他们又看向徐念。
“这里面没有东西？”眨巴下眼睛，老者声音暗哑这到。
杜杰闻声，低下头来，目光掠过老者。
只是神情淡漠着蠕动下喉咙，随即举步，便在老者等人微微凝滞的目光中往下走去。
老者在杜杰举步时微微一愣，接着，他下意识的往前走。
一边跟上杜杰的步伐，老者一边以微微阴戾的语气道：“你好歹……”
“滚！！！”杜杰蓦然转身，随即，发出一声仿佛蛮荒巨兽咆哮般的怒吼声。
随声，杜杰的一双眼睛一点点晕染上血色！最后，已然是煞气冲天的血红一片！
与此同时，杜杰身上的气势也冲天而起！直接将四面八方，肉眼可见的苍穹都震慑到微微颤抖！
在如此强悍，疯狂，且歇斯底里的气势下，老者等人只觉得一瞬间通体胜寒，精神凝滞。
不远处，即便是没有直面杜杰的徐念也一下愣住。
她虽然早就察觉到杜杰的情绪不对，但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所以对杜杰忽然激烈，甚至疯狂的反应感到手足无措。
她看着杜杰，只觉得眼前的杜杰是如此的陌生。
至少在她眼中，杜杰一向是风轻云淡的姿态，不要说如此失态，就算是愤怒的情绪也极少有。
所以，到底是怎么了？
在徐念有些迷茫的目光中，杜杰怒吼过后，一边喘息着，用十几秒钟的时间才缓缓的收敛起自己身上的煞气。
眨巴下眼睛，舔舐下嘴唇后杜杰转身，继续往前走。
看着杜杰的背影，仍双腿颤抖着老者一行人仍噤若寒蝉的姿态。
他们在此地是豪横，但他们不是傻子，从杜杰方才展露出气势与状态来看，他们要敢多说一句话，可能下场就跟先进墓室里的两个同伴一样了。
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等徐念经过经过自己，眼前杜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老者等人才敢悄悄的松一口气。
……
“沙……沙……”行走在沙砾密布的弯曲小路上，徐念的目光落在杜杰的背影上。
不过，因为杜杰没有说话，她便也保持着沉默。
保持着一前一后往下行走的状态，大约七八分钟后，杜杰开口，声音微微暗哑着道：“我有点难过，真的有点难过……”
徐念闻言，眉尖轻挑。
她记得，这是杜杰第二次说这句话。
作为一个生命层次如此之高的存在，重复说一句只是为了宣泄情绪的话，这本就说明杜杰现在的状态不对了。
目光闪动下，徐念走到杜杰身边。
仰望着杜杰的侧脸，徐念忽然伸出手来，握住杜杰的左手，与他十指相扣。
杜杰感受到指间的温暖，于是低下头来，眉尖轻蹙着看向徐念。
“我家里养了一条狗，它每次难过的时候，我都会握住它的爪子，然后摸它的下巴。”徐念笑着，轻声道。
杜杰闻言，眼眸微眯着蠕动下喉咙。
片刻后，他缓声道：“你别以为我不会揍你。”
“那你揍啊！”徐念仰起脸，笑意盈盈着道。
杜杰看着徐念，一时沉默。
半晌，杜杰挣脱开徐念的手后，低垂着眉眼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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