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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漓书屋 > 恶毒女配咸鱼了 > 第51章 第 51 章(一更)
 
第五十一章

就像世人所说一样, 聂延璋残暴又嗜血。

天书中的内容,这一刻在元若枝眼前变成了事实。

元若枝顾不得拿粥,她丢了手里的篮子, 冲进了聂延璋的书房。

聂延璋冰冷的眼神含着极重的戾气,直到元若枝闯入他的视线, 他才松开手。

星怡公主呜咽一声, 昏倒在地上。

书房里, 还躺着一个昏迷过去的丫鬟。

丫鬟的脖子上被割出了一道血痕, 但流血不多,看样子是吓晕过去的,而不是被打晕的。

元若枝跪在地上,扶起昏迷的星怡,焦急地唤着她的名字。

“星怡公主,星怡公主, 星怡……”

星怡彻底晕了过去, 毫无反应。

元若枝查看她的脉搏与鼻息, 幸好脉搏在跳动, 鼻息也不弱。

她又检查了一下星怡脖子上的伤痕。

星怡脖子上红痕明显,可从痕迹来看, 红痕全在星怡喉结以上,接近她下颌的部位。

聂延璋并没有下死手, 他没有想杀星怡。

否则以他的臂力, 星怡根本没有机会哀求他。

可元若枝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聂延璋平日里那么疼爱星怡,今日却会发了疯一样地掐星怡的脖子。

陈福从外面赶来,见到这一情形,表情上有惊吓, 却无意外。

他帮着元若枝将星怡公主扶去厢房里休息。

陈福比元若枝擅长医术,便检查了一下星怡的伤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枝姑娘放心,公主无妨。”

元若枝松了口气,可她心里还是充满了疑虑。

陈福在旁沉默着,元若枝替星怡盖好被子后,便想去找聂延璋。

聂延璋已经从书房出来,他束好了头发,阔步进来,衣袂飘飘,神色较之刚才,沉静了许多,仿佛不再疯了。

聂延璋同陈福说:“等公主醒来,让闻洛和秋茵送她回宫。”

陈福道:“奴婢省得。”

元若枝起身看着聂延璋,她心情和眼神都很复杂。

天书寥寥几笔,将聂延璋写成疯子,将王右渠凄清一生草草了结。

可他们都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过,她不敢说十分了解他们,尤其是聂延璋……

但她不相信,他真的会对星怡下手。

太荒谬了。

聂延璋直视着元若枝,他用探究地目光重新打量她。

她离他的生活与秘密,越来越近。

她知道的越多,是不是会越害怕?

日后她会觉得,他真是个疯子吧!

“皇兄。”

星怡醒了,元若枝连忙转身看过去。

聂延璋也挪动步子靠近拔步床边,可他看着星怡公主的眼神,带着浓烈的审视意味,片刻后,才软和下来。

星怡公主只有孩童的智力,但她也察觉到了聂延璋看她的眼神很凶。

她脖子有些疼,她抚摸着自己的脖子,眼泪在眼眶打转:“皇兄,我、我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聂延璋摇摇头,说:“没有。时候不早了,回宫吧。”

星怡公主咬着唇,轻轻啜泣着。

聂延璋过去抚她的脑袋,星怡公主偏着脑袋躲开了,抱着双膝垂泪。

陈福悄然退出厢房。

元若枝走过去坐在星怡公主身边,很温柔地问:“公主冷不冷?”

星怡公主摇头说不冷,还把双手送到元若枝掌心,同她说:“你看,我不冷。”

元若枝摸了摸星怡的手,其实是冷的,但是她自己没察觉到。

聂延璋下了最后通牒:“回宫。”

星怡乖乖下床。

闻洛和秋茵两人已在院子外候着了。

元若枝将自己的汗巾子解下来,系在星怡公主脖子上,这样回宫路上,就没有人能看到她脖子上的伤痕。

星怡公主在闻洛与秋茵的照顾下,回了皇宫。

她很少出宫,这次出去是建兴帝点了头,她自然也要去请个安,告诉建兴帝她回来了。

但她其实不想去,是闻洛非要她去。

星怡公主大部分时候还是很听话,闻洛让她去,她便去了。

建兴帝是个勤政的皇帝。

他经常在御书房,这会儿也在。

内官黄赐光禀过之后,建兴帝面无表情地说:“让她进来。”

星怡公主缓步进去,她的神态与行礼的动作,还和好几年前一样,怯怯舒展不开似的。

“儿臣参见父皇。”

星怡公主跪在了建兴帝面前。

建兴帝许久不见星怡,纵使曾经想要杀掉这个女儿,到底是他血脉相连的孩子,又是个傻子,他便抬起头看过去,道:“起来。”

星怡站起来,不由自主往朱红漆金的柱子旁边靠了靠。

在父皇面前,她总是很害怕,一定要靠着点儿什么东西才踏实。

她紧张惶恐地想着,如果皇兄和枝姐姐在就好了。

建兴帝一眼就看到了星怡公主脖子上的汗巾子,便随口问道:“脖子怎么了?”

星怡公主捂着脖子不敢说,半晌才结结巴巴道:“没、没事,叫鸟儿给挠了。”

孩子说谎的能力太低下,在大人面前展露无疑,更何况还是这天底下地位最尊贵的大人呢。

建兴帝眼光冷了下来,吩咐黄赐光:“取下她的汗巾子,让朕看看她的脖子。”

星怡公主害怕别人碰她,自己就把汗巾子解下来了。

她皮肤雪白,脖子上的红痕过了一段时间,红得触目惊心。

建兴帝狠狠地皱了眉头,问道:“又是那个孽障掐的?”

上一次聂延璋对星怡发疯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那次聂延璋差点将星怡活活吓死。

星怡公主垂着头,没敢说话,眼泪一直在她眼眶里打转,她咬住了自己的舌头,淡淡的腥味儿在她口腔里溢开。

建兴帝冷淡地说:“下去吧。”

星怡公主跪下,小声地道:“儿臣告退。”

星怡公主回去之后,少有的同闻洛发了脾气,她用绣捶锤闻洛的胸膛,哭着说:“都怪你,都怪你。我说不去,你偏要我去。父皇恼皇兄了。”

闻洛一下接一下地受着,解释道:“公主,这是殿下吩咐的。”

星怡公主停止了哭泣,但眼泪还是没止住,蓄积的泪水从她的眼睫上一颗颗垂落,像清透的露珠从茂密的灌木丛里掉落。

闻洛低下了眼,没去直视星怡公主。

星怡看着汗巾子发呆,自言自语地问:“为什么呢?”

闻洛道:“公主只要听殿下的话就是。”

星怡公主点点头,乖巧地说:“你听皇兄的话,我听你的话。我听话……”

御书房。

建兴帝同黄赐光说:“这孽障越来越疯了!朕看他如今对谁都下得了手了!让黄丸再去给他熬药,每日都去!”

黄赐光应是。

他转身出去亲自吩咐。

不久后,他再回御书房,带来了另一个消息:“皇上,落葵自尽了。”

建兴帝皱起了眉头,眉心的竖纹重得吓人。

最近有人在他喝的峨眉雪芽里下毒,当然没有下成功,黄赐光心细,很快就验出来了。

案件抽丝剥茧查到了落葵头上,可落葵是他跟前伺候了十年的宫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难平他心头疑惑与愤怒。

“继续查,翻了她家的祖坟,也给朕查的清清楚楚。”

“奴婢遵命。”

黄丸听从皇命,继续去公主府里给聂延璋熬药,每日一次。

平康长公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愤怒。

聂延璋的身子本来就日渐虚弱,还能撑得起什么药的糟践?

说是治疯病的药,可疯病不见好,身子倒是越发虚了,谁知道是什么药!

平康长公主再生气,到底也只是个女流之辈。

她可以享用建兴帝给的无尽荣华,可她知道,关于朝堂的事情,她这位皇兄,不容她置喙一个字。

平康长公主唉声叹气之后,也就没再过问,只吩咐厨房给聂延璋多准备解药的汤药,又央求元若枝给聂延璋做些甜食。

元若枝接受了平康长公主的嘱托,本来她来这里也是为了聂延璋中毒的事情,平康长公主不说,她也要想法子和黄丸同用厨房。

接连几日,元若枝都在厨房给聂延璋熬甜汤。

还真叫她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日,黄丸依旧给聂延璋熬药,这药得小火熬煮,可他每次都离得很近,熬得大汗淋漓。

黄丸熬好了药,将汤药送到聂延璋房中,又一次亲眼看着他喝下,才沉默着离开。

他像个木偶人一样,每次来的时候,神态动作都一模一样,若不是他还在动,还有呼吸,看起来像个假人。

黄丸走后,元若枝的甜汤就送到了聂延璋手边。

自从星怡公主出事之后,两人已经有几日没有说过话了。

聂延璋端起碗,打算一口把甜汤喝下。

元若枝压住了他的手腕,道:“殿下,很烫。”

聂延璋放下碗,眼神缓缓落在她脸上,问道:“终于肯同孤说话了?”

元若枝几不可见地抿了抿嘴角。

元若枝从桌面上捡了一个镇纸拿在手中把玩,陶瓷的镇纸,不轻不重,摸着倒是细腻光滑。

她直言不讳地问聂延璋:“殿下准许星怡公主过来探望,就是为了掐晕她,在她身上留下伤痕,让皇上加重您的药量吗?”

“嗯。”

聂延璋没有骗她。

元若枝又问:“难道没有别的法子?”

聂延璋:“有。”

他也没有骗人。

元若枝问到这里,就有些恼了,声音也硬了一些:“那殿下为何不用别的法子,非要伤星怡公主?”

聂延璋说:“是孤临时起意。”他又说:“只是小伤,孤不会要她的命,除非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

元若枝想起天书里的内容,所以聂延璋最后掐死星怡,就是因为逼不得已吗?!

聂延璋敛眸看着元若枝,他的表情,不慵懒,不带笑,像个常人一样问她:“枝枝,你很生气。告诉孤,你为什么如此生气?孤伤害的人,并不是你。”

元若枝答不上来。

可她就是十分不愿意看到聂延璋伤害星怡公主。

她想,大抵是因为星怡公主可爱。

元若枝又否定了这个答案。

直觉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元若枝脸色淡得不能再淡地道:“或许,因为臣女对您,有期待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聂延璋的院子。

至于黄丸的事,她得想法子验证,明日验证好了再告诉聂延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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