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霖的脸色变得苍白，拧紧了眉心。
闵夏染继续说：“你猜的没错，是你们之间的聊天记录。”
“不可能。”
她毫无笑意的笑了声，像是在全盘否决她口中的这句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面露遗憾的看着关霖，说：“我们之间达成过一致的交易，是你不遵守在先，怪不得我不留情面的追究。”
“关霖啊，有的时候你太自以为是。”
“你闭嘴！”关霖呵斥住她，不想再听到这事情与自己有关。
尤其是当听到赵翼成自杀了这个消息后。
“害怕了？”闵夏染的眼底闪过一道狠厉的冷意：“你应该体会不到失去一条生命的痛苦。”
“对不对？”
“你现在脸上的惶恐，是为了赵翼成的死？还是我，失去的孩子？”
关霖脚下的步子趔趄，还好及时扶住了墙面，这才没有摔倒：“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她不想再重复一遍，只说了这四个字。
闵夏染不想把孩子的姓名扣在关霖的头上，但是与关霖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这是事实。
她的视线暗自往后撇去一眼，闵之行应该在那里了。
在她出来的时候，她给闵之行发了一条短信：不是想知道结果么，洗手间。
她以这样的形式告诉闵之行他想知道的事情，避免了和他面对面的单独交流，更能很好的打击到关霖。
两全其美。
像是欣赏的视线流转在关霖的脸上，闵夏染拿着手机在手机翻转，如同事不关己般。
“第二个问题。”闵夏染将手机握手里，再度开口：“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赵翼成对我其实什么也没有做？”
关霖猛然抬起头，警惕的望着她，那种眼神，是只有当被别人一语揭穿后才会有的神情。
闵夏染愤愤的点了点头。
但还是要亲耳听到回答从关霖嘴里说出来。
“是还是不是？”她厉声提高音调。
听的人内心一惊。
事已至此，再装下去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关霖被揭穿至此，也没了耐心，冷声道：“是，我知道，但是你不知道关我什么事！”
好一个不关她的事。
关霖的每次眼神和举止，都像是在看一个已经被赵翼成侵犯成功了的可怜人。
这也是导致她一味认为宋衍只是安抚她才不肯跟她说实话的间接原因。
如果不是后来知道艾滋是不止只是通过性传播也能通过学传播，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怀疑那天发生的事情。
如果不是这三个月来她的刻意逃避，或许她能从宋衍那里知道这并不是他的善意谎言。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了。
闵夏染快步逼近关霖，关霖背抵在墙面上，因为她的突然的靠近，身体本能的向后缩去。
“关霖。”闵夏染的手覆上关霖的肩头，用力的抓着，每一个字都是压着牙蹦出来的。
“你应该庆幸，我还有宋衍。”她的力度加重，关霖因为她陷入肉里的指甲而吃痛的拧眉。
“否则，你会比现在更惨。”这句话，她凑在关霖的耳边说的，像刀子一样狠狠的落下。
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闵之行不由的向前迈去一步。
这个时候，闵夏染松开她，看了一眼手腕。
离宋衍来还有二十分钟。
关霖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站直了身体。
闵夏染没有回头，冷冷的扬起嘴角，她知道关霖看到的是谁。
而毫不意外的，身后的这个人听见了她们所有的对话。
即使不是所有，也会听到她想要他听到的重点。
“夏染。”闵之行的声音有一丝哀怜，这是他最近一贯叫她的口吻。
她面无表情的转身，没心没肺的笑了声。
“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
“之行。”随着闵之行的等一下，关霖叫出一声阻止住他。
但是闵之行的视线仍然没往她身上落过。
她闭眼，敛下眸中的悲痛。
闵夏染止了步，背对着他们，嘴角是得逞的弧度。
她对关霖的第一步，就是撕了她在身边人眼里伪装出来的正面形象。
她最近和闵之行走的很近，听钱明昊调查，两人已经不止一次共同出入饭局，而闵之行还会送她回家。
所以决定先从闵之行做起。
闵夏染停了几秒，慢慢转身，问：“还有事？”
“刚才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直直的对上闵之行温和的视线，反问：“是关于我的部分，还是关于，关霖的部分？”
“你。”闵之行答。
她讽刺的笑着，朝关霖望去一眼。
这个回答她是故意问给关霖听的。
收回视线，她这才答：“我没兴趣拿自己开玩笑，别人的也是。”
闵之行的沉眸，表情看上去有哀痛的神色。
她没兴趣留下来看两个人的戏码，转身要走。
“夏染。”闵之行又叫住她。
“她欠你一句道歉。”身后的人默默的看着闵夏染的背影，声音越加的沉下去。
她指的是关霖。
闵夏染没动，此时手机在手心里震动了一下。
不出意外，是宋衍的短信。
这个时候他应该到了楼下。
闵之行再度开口，叫的却是关霖。
意思很明显了，让关霖向她道歉。
这样的关系很微妙，明明这两个人以前从来都不会说超过十个字的话。
但是她没有说破，只是风轻云淡的等着。
关霖似乎没有动作，闵之行加重的嗓音，透着点怒气：“过来。”
闵夏染扬眉。
闵之行依旧对关霖说：“道歉。”
“我不。”关霖拒绝的干脆利落。
她看不到此时出现在关霖脸上的神情，但是她知道现在的关霖一定很崩溃。
关霖向来最看重自己伪装出来的那张面具和皮囊。
容不得有一丝瑕疵。
而现在，闵之行知道了她的全部卑劣和恶臭。
闵之行默了两秒，似是沉沉的吸了口气。
闵夏染对这句道歉没有任何的期待，她只是想要关霖摘面具。
这是她回报给关霖的第一份礼物。
但是闵之行的坚持却让她尤为的意外。
闵之行看着关霖，冷肃的开口：“如果连道歉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那么，我们以后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随着闵之行滑落，传来的是关霖歇斯底里的摔手包的声音。
“——啊”关霖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崩溃的叫了一声，哭声也夹杂在内。
那是一种被人随意抛弃的感觉。
紧接着，身后传来的是关霖哭着说出的道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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