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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漓书屋 > 覆地策 > 第18章 紫金的来源
 
  “治安司啊!”
  楚澜摸着下巴思考。
  治安司是府衙的分管府城刑案的衙门,被人们称为“小府衙”,司丞被称为“小知府”。
  进治安司其实也算半进府衙,查看里面的卷宗依照自己的权限还是有的,自己的这一层身份摆在这里。
  但自己不是太想拉自己的父亲虎皮做大旗,还是得通过自己一步一个脚印上去。
  如果成为治安司捕快的话,自己不是武夫,只有一个还不是兵境的灵魂,进去后拖后腿怎么办?
  楚澜把自己的疑惑说给柯泽。柯泽笑道:“既然武夫走不了,那还有一条路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柯泽笑着看向“放水”回来的袁弘。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袁弘疑惑道。
  “好!我同意去治安司!”楚澜道。
  ······
  三天后。
  到了和小福子他们约定好的拜师时间,楚澜和石风兄妹来到了城北军属大院,观摩拜师礼。
  拜师礼共有六步,分别是释菜礼、诣盥洗所、诣酒尊所、行拜师礼、诸生聆训、礼成。
  有人觉得这些繁文缛节应当剔除,可这些礼仪在楚澜看来,是尊师重道的体现,既是规范,也是警醒。
  楚澜他们来到军属大院时,正在进行释菜礼。
  释菜礼是从简的祭祀仪式,主要祭祀的是文圣孔丘,纪念他为文道昌盛所作的贡献。
  李清泉身着干净的儒衫,手持香烛恭敬地站在最前方,对着孔圣人的画像行礼。
  孔圣人学生三千,达者七十二。对李清泉这样的读书人来说,尊师重道、传道授业解惑是作为读书人传统。
  诣盥洗所和诣酒尊所是指在拜师礼前净手表示自身纯洁和进献祭祀美酒。
  释菜礼后行拜师贴,较为年长的少年念了拜师贴,宣读完后,双手呈递给李清泉。
  李清泉接过拜师贴,教授学生们叉手礼。
  教授完毕后,学生们向李清泉躬身行礼。
  李清泉正衣冠,坦然受了这一礼,受礼后,台下的稚童就是他的学生了。他扫过下方的学员,训诫道:“吾乃泰平八年秀才。时扶孤积弊已久,社稷将倾,不愿同流合污愤而辞官。如今永业十五年,扶孤百废俱兴,尔等年幼,鲲无志无以化而为鹏,鹏无志无以扶摇九万里,应立志成才,当为国当为民。”
  楚澜看着李清泉的敦敦教导着近五十名稚童,不由得感慨像李清泉和柯泽这样的读书人,希望这些稚童能够成为扶孤的栋梁之才,他们像是蜡烛般,燃烧着自己,点亮着他人。
  这就是他们这些读书人的野望,他们想让书中的文字成为现实,国强压群服,四海皆如一。
  在军属大院蹭了顿午饭,楚澜和石风兄妹走回秦川院。
  ······
  中午时分课室里人数寥寥无几,大多趁着午后小憩一会。甲班里,何采萱坐在座位上啃着《扶孤年鉴》。
  上官倾国把刚刚看完的《剑来》放在桌面上,头靠在何采萱的肩膀上,嗅着何采萱发丝上的香味:“采萱,《扶孤年鉴》有这么好看吗?”
  “比你的话本好看多了。”
  何采萱毫不犹豫地怼上官倾国:“话本里面的都是虚构的,你看看真实的历史书多有趣。”
  说完,何采萱修长洁白的玉指指着一段话。
  这是扶孤史官评价大秦灭亡的原因:《过秦论》曰:废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杀豪杰,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散天下之财铸以秦剑九。察铸剑之地十年,铸剑十年,磨剑十年。铸九剑名曰惊阳、遮月、南狰、北狞、岁寒、逆水、赤霄、破军、骊渊。十年磨一剑,九剑成而天下乱,致使一夫作难而宗庙隳,身死人手,为天下笑者,何也?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也。
  秦王自焚前,谶曰:遮月现,辅惊阳;惊阳出,掌剑王。
  这时,楚澜和石风兄妹回到课室,石灵甜甜地喊了两个姐姐后便和她们坐在一起。
  “上官竟然不看话本了喜欢看史书了?”楚澜笑着调侃道。
  上官倾国一看到史书里面枯燥乏味的叙述就头大,还不如去看话本。
  “看完了,下一本作者还没出。”上官倾国意兴阑珊道。
  “我也觉得太慢了。所以我等养肥了再看。”楚澜摸了摸下巴说道。说完,凑上前来看了一眼书中的内容,是《过秦论》,院试必考的篇目。
  楚澜坐在椅子上:“哟!《过秦论》啊!权剑惊阳,如果我有一把我去换成银子!”
  “败家子!”何采萱白了楚澜一眼:“惊阳和遮月是大秦的权剑,象征着大秦社稷如日月长存。其中惊阳剑为大秦皇帝佩剑,遮月赐予皇后,破军赐予武圣夜沧澜。其余六剑被赐予诸王,令他们拱卫大秦社稷,只是成剑不久后,大秦便亡了。”
  上官倾国说道:“其中南狰和北狞毁于战火,惊阳、遮月不知所踪,逆水被陛下赐予国师。其余秦剑不知所终,我想执掌九剑其中之一,只是我的体质不适合修炼,只适合炼体。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的。”
  楚澜拍了拍上官倾国的肩膀:“上官我相信你,执掌前秦‘九剑’。”
  “真的吗?”上官倾国看着楚澜和小伙伴们坚定支持自己的神情激动道。
  “加油!”何采萱打气道。
  “对!”石风兄妹同步点头。
  楚澜说道:“我们骗你的。”
  上官倾国:······
  我感觉你们是一群假的伙伴。
  ······
  在距离秦川院不远的春芽巷,有一座占地极大且华美的宅子。
  汉白玉雕刻的石狮子被摆放在门外,名贵的朱漆熨烫在大门上。穿过宽敞的外院,是一口巨大的鱼池,里面养了各色的锦鲤。
  来到内堂,放置着数个博古架,上面摆放着各种珍玩。堂内随意的一幅画都是著名画师严道子所作。
  身处其中无不叹其奢华堂皇。
  在主座上,坐着一名中年人。中年男人体型微胖,浓眉大眼,手心处放着一把名贵的紫砂壶,手指轻轻婆娑着。
  男人叫做杨逸春,是府城的粮商。
  杨逸春崛起于永业八年,在度支使何仲忽倒台后,他买下了何仲忽的地,并将其租给贫苦的百姓
  在他的右手边坐着一名男子,虽然他穿着扶孤的服饰,但他脸上胡族的特征却出卖了他。胡人道:“请杨掌柜屏退左右。”
  “你们先退下。”
  等侍女们都退下后,胡人从袖兜拿出一枚紫金递给杨逸春,说道:“杨掌柜,我想请你帮我运一批货物到延州,这是我······”
  “不接,不接!”
  见到紫金下“永业同辉”的火印,杨逸春眉头狠狠一挑:“你是在玩火吗?‘永业同辉’的紫金禁止流通,一旦发现便是谋反大罪。前几天府衙贴出通告一旦发现持有‘永业同辉‘紫金者一律抓捕,你活腻了别拉上我。”
  胡人笑了笑:“杨掌柜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这些是我想让你运送的货物,而不是定金。”
  见杨逸春怒目圆睁看着自己,胡人笑道:“杨掌柜没有把我直接赶出去,其实已经表明态度了。手中掌握着柜坊、飞钱、零散的官道运输业务,府主大人每次号召捐财捐粮都是杨家商号积极参与,官府不看僧面也看佛面,不会为难您的。”
  杨逸春额头上的青筋不断地跳起:“那也不行。”
  “杨掌柜先听我说完再决定接不接。”
  胡人轻声说道:“这批货物是何大人让我找你运送的。他说只要你答应,事成之后他就回来见你。虽然不知道你和何大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我看何大人的神情,像是非常怀念的样子。”
  “何大人?!你说的是度支使何大人?”杨逸春惊讶道。
  胡人露出笑容说道:“正是。我是受他的委托前来。放心,这批货物不会有穿着官服的人来查的,你把心放在肚子里。”
  “我答应你。当年我欠何大人一个人情,事成之后,我和他两清。乱臣贼子,何必再见。”杨逸春道:“你是贪狼—影杀?”
  “正是。”胡人点头,做出虔诚状:“我从小出生在扶孤河间,虽然我是扶孤人,但我始终认为我是胡人。扶孤对河间的胡人根本就不当人看,我们希望右庭能够渡河收复河间,狼神会庇护祂的子民,光复右庭。”
  胡人走后,杨逸春怔怔地坐了好一会,喃喃道:“大人,知道你还活着真好。可我不相信你真的勾结贪狼—影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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