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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漓书屋 > 苏千玉花小鸟 > (2)
 
(花小鸟)

我的自找,是我当初选择了休学。

它是我目前所有痛苦的开端,只是当时我的茫然不知罢了,那时我只以为自己用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利索的斩断了厌学症带给我的痛苦。如果我当初没有畏惧厌学,而是选择了勇敢的深扒厌学症背后淋漓的黑暗的话,或许我今天就不用死扣这份网文了,而是有份安稳的幸福等着我一点点舔舐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天——谁知道呢,或许千辛万苦的治愈了厌学症后,刚刚步入安稳我就被车撞飞了呢?那时的我,反而会想:还不如当初顺应心意选择休学呢?

所以,我的本质是悲观的,这种悲观影响了我的行为,我便以懒撒、邋遢又不羁的冷眼看世界的人自处,这种避世的姿态能让我以缓慢、拖沓的节奏延续着微弱的求生需求,我不光活成别人的路人甲,还活成了我自己的路人甲,在我人生空荡荡的舞台上我只想蒙头昏天黑地的大睡。

于是,在我的痛苦的最后挣扎里,我决定将我的处女作置换成我的挣扎历程。它将既不是充满灵感的爽文故事,也将不是充满技巧的魅力构思,它只是个毫不浪漫的人生破处故事,充满了零零碎碎不痛快的撕裂感,只是为以后更多的欢愉与更多的伤害完完全全的打开一条迎接新细菌的通道。

目前所有的人都是从这条幽暗神秘的通道里诞生的,包括我,我是青春期的花小鸟,将为这条通道摆出充满真挚的“W”的姿势。

这个姿势的名字叫:W?omen,女人。

这种出生时默认的性别设置,不是出自我的选择,这个姿势让我感觉羞耻和痛苦。

我不知道自己该怪谁,怪我生母?于是幼小的我就这样做了。

“喂,喂,纤云,你为什么把我生成了‘女’的?”出于对未婚先育的避讳,她拒绝我叫她“妈妈”,而我的生活里没有“爸爸”这个角色,花纤云在我的心中是圣母玛利亚般的存在,因为外祖母就告诉我耶稣就是这样出生的,他比我更惨,没有婴儿床被放在马槽里,我更感兴趣的是玛利亚选择嫁给了约瑟,为什么花纤云拒绝了花启明的追求?明明只要她嫁给他,我不仅有爸爸还会在花家的城堡里过得跟公主似的。

“我连怀孕都是被迫的,你能有条命活着就感恩戴德吧,还挑什么性别。”花纤云当时边做着墙一样高的习题边这样告诉我。书墙的外面是她为了孕育我而被耽误的十六岁到二十岁的大好年华,她要以拼命三郎的姿态重新用考卷杀出底层社会的重围,她不想像我的外祖父母那样当一辈子的长途货车司机,因为她说AI时代要来了,司机将成为被淘汰的职业,她要冲入一个先锋的职业中,那是个至少能保证她一辈子不失业的先锋职业。

“可是,我想像本华那样站着撒尿。那样尿得比较远。”这是我平生所能清楚记起的第一件求而不得的事情,年幼的我万万没想到这个简单到一目了然的性别差异在后来成为了我生活中的最大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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