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夜的愤怒，即便隔着话筒，也照样能感觉得到。
没有人敢招惹盛怒的霍清夜。两分钟后，企划部主管就乖乖进了霍清夜的办公室。
在霍清夜面前，他显得格外小心，几乎是卑躬屈膝地说：“总裁，您找我。”
“嗯。”霍清夜冷冷地吐出一个单音节，把一份企划书扔给他，“这是你们做的？”
主管拿起那份企划书看了看，有些迟疑地点头：“是的。总裁，是这份企划书出问题了吗？”
霍清夜脸色更难看了，冷冷地回答：“不是！”
企划书要是出了问题，反倒好了！可恨的是，这份企划完全没问题！
主管更困惑了：“既然企划书没问题，总裁，您这是？”
“想个办法。”霍清夜沉吟片刻，长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把这份企划书撤销掉。”
主管愣了下：“您不打算并购威远冶金了？”
霍清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的决定，需要向你汇报吗？”
“不不。”他的眼神太过冷厉，主管吓出了一身白毛汗，赶紧摆手，“只是，这个决定是董事会下的。现在要撤销……恐怕，也要经过董事会啊！”
董事会？
原来这件事，已经到了这么复杂的地步？
霍清夜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不论是洛氏的董事们，还是霍氏的董事们，最在乎的莫过于自身利益。现在，他拒绝并购威远，等于从霍氏的董事们嘴里夺食。即使他们对他的尊重再高，恐怕这件事也成不了。
这就意味着，他对这件事也是回天无力了。
霍清夜头痛地捏了捏眉心。
威远的事，他根本就不在乎。可尹星瞳那边，又该怎么办？
……
有了董事会的允准，威远的案子进行得飞快。上午还在付钱，下午就请霍清夜莅临现场了。
霍清夜根本就没有前去威远的心情。碍着面子，他才不得不去。
这一路上，霍清夜的脸色都是无比难看。秘书和助理看着他的表情，一个个都是噤若寒蝉。
到了威远，那个昨天去了洛辰家一趟的男人也在。
看见霍清夜，他笑容满面地九十度鞠躬：“霍总，以后就请您多指导我们威远的工作了！”
“我没空。”
霍清夜完全没给他面子，一边从他身边走过，一边冷冷地说。
男人一愣，脸色有点窘迫，打了个哈哈：“……霍总可真会开玩笑。”
玩笑？呵。
霍清夜扯了扯唇角，走进威远大楼的前厅。
威远董事长陪着他，鞍前马后跑来跑去。
霍清夜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在想法子撤销这场并购，甚至没怎么睡过。
见状，霍清夜的助理悄悄把威远的董事长叫到旁边：“霍总昨天好像没休息好。李董事长，能不能麻烦您找个地方，让霍总休息一下？”
一听这个理由，李董事长顿时松了口气。
他原本还以为，霍清夜是因为讨厌他，才对他这样不假辞色的。原来只是因为，霍清夜没休息好而已么？
那就没什么了。
“我这里有高管专用的茶水间。”李董事长跟助理咬耳朵，“霍总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去那边休息一下。”
助理想了想：“茶水间会有外人进出吧？”
“也不能算外人。”李董事长挠挠头，“都是咱们威远自己的员工。”
就算霍氏收购了威远，威远也不过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子公司而已。他们可是霍氏的嫡系员工，谁跟威远的人是“咱们”了？
助理在心底腹诽，嘴上也表示不妥：“这样可能不太好。李董事长，你的办公室能不能腾出来，让霍总休息片刻？”
李董事长为难地挠挠头：“这，不太好吧？”
助理问：‘您是不愿意吗？”
“不不，当然不是。”
李董事长连忙摇头。
威远都被收购了，他怎么可能还去死守着什么尊严。
助理疑惑：“那是？”
“是这样的。”李董事长左右看了看，声音压得很低，“现在，洛氏的人正在我办公室里签合同呢。”
助理皱眉：“您昨天还没把合同准备好吗？这可不应该啊。”
“不是不是。”李董事长连忙摆手，“是昨天的合同出了点问题，他们的人正在更新合同。”
助理点头：“原来如此。”
也没有怪罪的意思。
李董事长松了口气，忍不住小声抱怨：“那个来签合同的女人，非要急着在今天来。我拦都拦不住，只能随她去了。那个女的，是叫什么来着？尹……尹什么？”
“是不是尹星瞳？”
清冷低沉的声音，蓦然从旁响起。
“对，就是尹星瞳！”李董事长以拳击掌，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霍，霍总？”
霍清夜站起身来，深沉冰凉的眼光落在李董事长身上：“你刚才说，尹星瞳在你办公室里？”
“啊，是的。”李董事长有点懵，下意识地讨好霍清夜，“她惹到您了吗？我这就把她丢出去！”
霍清夜顿时黑了脸色：“你敢！”
李董事长不敢说话了，低头诺诺。
霍清夜冷声问他：“你的办公室在哪？”
“在第六层。”李董事长小声回答，“下电梯左手边往里走，最里边的办公室就是了。”
霍清夜没有再理会李董事长，大步前往六楼。
助理一跃而起：“总裁，您等等我——”
霍清夜当然不会等他。
一路上，霍清夜的脚步无比急促。到了六楼，他刚好看见尹星瞳穿着身剪裁合宜的商务套装，从办公室里出来。
“尹星瞳！”
霍清夜叫了她一声。
尹星瞳闻声看过来。看见霍清夜，她的脸色骤然转冷，就要大步离开。
“你等等！”
霍清夜一把拽住她的手。
尹星瞳挣扎两下，却怎么也无法挣脱男人。
愤怒之下，她冷了脸色：“霍总，请你自重！”
霍清夜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骤然沉了脸。
助理看情况不对，赶紧躲得远远的，怕被台风尾扫到。
上次敢拒绝霍总的人，现在是死在什么地方来着？
就在助理以为尹星瞳要倒霉的时候，霍清夜闭了闭眼，忍着气说：“我不是想对你做什么。尹星瞳，你大可以不这么防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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