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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漓书屋 > 蒹葭露冷 > 第十七章
 
  远在江南的农家小院里,欢笑、笑语,异常安宁。但是,属于这个王朝最繁华的地段———启明,却失了往常的端庄沉着。

  那处于繁华地段的人们,因身在首都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平时,傲气异常,但此时此刻,却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显摆着傲气。

  那匆匆忙忙的人们,无不神色黯然,眉头紧皱,时不时地还要抬头观望一眼远处那巍峨的宫墙。

  此刻,在那端庄磅礴、仪态非凡的启明宫正午门边上,守护的守卫,明显要比平时,多得多,不仅如此,宫门外,还站了许多的禁卫。

  而正午门外,马车,也停了很多,来来往往的王公大臣,神色凝重,步伐匆忙。

  此刻正值黄昏,天色昏暗,可是,这丝毫没有阻挡住徘徊在午门开外的百姓们。

  就在这时,一个身姿摇曳的身影,从正午门内匆匆走来,没一会儿,便走到了正午门处。来人身着一品太监服,手握拂尘,那张方正的国字脸上,深深浅浅的河沟,昭示着他的年纪,可那笔直的身子,却将那太监服,衬得一丝不苟。

  这不是旁的,正是当今圣上的贴身大太监——李奉君李公公。他此刻双眼凝神的死盯着正午门外,

  “为何还不到来,”李公公心里焦急万分,面上却一丝不显,随即,他便转头,问向离他最近的守卫,“你有看见崇国公府的马车吗?”

  “崇国公早已经进去了,公公没有遇见?”那守卫回答道,

  李公公一愣,“什么时辰进去的?咱家为何没有遇见?”

  “进去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了,这天色太暗,估计是和公公错过了,”

  “多谢,”

  “公公无须客气,”

  李公公闻言,一拱手,就转身,准备往回走,就在此刻,后方确有人叫住了他,

  “李公公,慢走,”

  李奉君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向来人,待来人走进,才看清了来,

  来人一身素锻官衣,前后方的补子上各绣着孔雀图,同样的神色匆忙,风尘仆仆。此人乃是宗人府丞——魏阙,

  “魏大人,所来何事?”

  “李公公,陛下何样?”魏阙一把拉住了李奉君的手,神色焦急的问道,

  “魏大人,此乃正午门,不宜说此事,随我进去,我们边走边说,”李奉君轻微挣扎了一下,

  魏阙见状,连忙放开李奉君的手来,

  “魏大人,请,”说着,边走在了前面,引着路,魏阙紧跟其后,

  “公公,陛下早朝之时,龙体便安康,怎这没多长时间,就病入膏肓了呢?”

  “咱家亦不知,”李奉君三缄其口,不肯多说,

  “公公为何如此?”

  “魏大人有所不知,这里中关系复杂,咱家,这是不敢多说啊,”说着,李奉君的声音突然一下小了很多,“稍有不慎,怕是要祸起宫墙,咱家也怕说错了话,这宫中人多眼杂的,稍有不慎,被人逮着把柄,恐人头落地,性命不保。大人不要再多问了,问多了,也是祸,”

  “……”魏阙怎不知其中的道理,可是,他作为宗人府丞,宗人府令作为他的顶头上司,特派他来打探消息,他总不能违抗命令不来吧,真真是,两头为难啊。

  宗人府的那帮王公,各怀诡心,在没有探听到虚实之前,怎么肯以身犯险,所以,作为宗人府丞的魏阙,当仁不让的,成了炮灰。

  魏阙此刻感觉,做官真的是太难了,特别是在宗人府为官,每天都愁,愁得才不惑之年,就两鬓斑白了。

  当年科考,是为了做官造福天下百姓,哪曾想的,被派遣到宗人府,顶头上司是一个个心怀鬼胎的王爷,每天应付了这个,又应付那个的,还随时被陛下叫去问一问事。一有事,第一个被推出来当炮灰,心累,感觉还活得不如一条狗。

  “魏大人,到了,”魏阙在李奉君的声音中,会过了神来,他抬头一看,正是陛下的寝宫——钩弋殿,

  “有劳公公,通告一番,”魏阙看着殿门,轻声的对着李奉君说道,

  “魏大人,先侯着吧,咱家这就进去荣禀,”说着,示意殿门两旁的小太监,把门推开,

  两个小太监会意,便一左一右,推开了殿门,随后,李奉君便走了进去,在李奉君进门一刹那,屋内的两个小太监便一左一右的,关上了殿门,阻止了魏阙的眼神。

  没过一会儿,钩弋殿的殿门,再次打开,李奉君从里面走了出来,

  “魏大人,进去吧,陛下有请,”

  魏阙闻言,一拱手,“有劳,”随即,他便一手拽着衣摆,一脚跨了进去,

  李奉君看着踏了进去的魏阙,摇了摇套头,然后跟在了魏阙的身后,进了殿内,然后对里面的两个小太监吩咐道,“关门,”

  李奉君看着缓缓合上的殿门,转身,便朝着里屋走去,然后,走到龙床一边,稍稍弯着腰,站立好,

  “陛下,魏大人进来了,”

  “嗯,”

  殿内,魏阙看着跪拜在两边的文臣武将们,楞了一下,他很快反应了过来,随即立刻弯下腰,拱着手,快步走到了龙床下边,行跪拜之礼,

  “臣,宗人府丞,魏阙,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咳咳,”龙床上传来了一阵咳嗽声,“爱卿免礼平身,”

  “谢陛下,”魏阙再一叩首,便站了起来,弯下腰来,退到一旁文臣跪拜那方的末尾,跪拜了下去,

  一时间,殿内,除了那时不时的传出来的咳嗽声,便是一片沉默。

  没大一会儿,殿门再次打开,进来的是一大群背着药箱的太医,为首的正是太医院院使——钟墨,

  李奉君见状,连忙迎了上去,“钟院使,”

  钟墨闻言一拱手,随即便带着太医们走进了龙床,跪拜了下去,

  “陛下,臣,太医院院使,钟墨,率太医院众太医前来拜见,”

  “爱卿不必多礼,”

  钟墨闻言,“谢过陛下,”便只身一人,站起了身来,走到了龙床边上早已准备好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打开了挎在身上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根丝线来,递给了一旁的李奉君,

  “有劳李公公了,”

  李奉君接过丝线,道了一句,“钟院使客气,”便转身,撩开帷幔,把丝线套在了皇帝的手腕上,

  钟墨粘着丝线。眉头紧皱,

  看来,今晚注定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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