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书房里还亮着一站台灯。烟灰缸上堆满了烟蒂，唐永辉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轻轻抖动把烟灰弹在烟灰缸里。
北城进入冬天，气温骤降，北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窗户没有关紧，冷风从缝隙钻了进来，一屋子的寒意。
对于习惯泰国气候的唐永辉来说，这几天的湿冷让他受不了。膝盖的旧患又开始发作了，走路的时候隐隐觉得疼痛，浑身的不自在。
仔细算起来，苏婉君已经从四合院搬走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以来她一次也没有打电话回来报平安，还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吗？
“吱”的一声，书房门被推开。周清萍披着厚实的外套，仍被迎面而来的北风冷得抖了抖肩膀。
“今晚降温了，怎么不把窗户关上。”周清萍急忙上前，把窗户关紧。屋子里弥散着浓烈的雪茄味，她皱了皱眉头责备说：“医生说了不能抽烟。”
心里烦着呢，只能抽根烟缓解一下。
“没事，我准备回房间睡觉了。”唐永辉掐灭香烟，长臂一伸妥妥把女人揽入怀中。这段时间他瘦了一些，心情也不太好。
动动脚指头，周清萍也猜到原因。明明唐永辉心里很挂念苏婉君，却嘴硬不承认，就连电话也不打过去问问情况。
清了清喉咙，周清萍主动汇报说：“婉君这段时间每天都去医院做理疗，嘉伟有空都会陪着。她认识了一些朋友，还说要成立慈善机构，为行动不便的人提供就业培训和安排。”
唐永辉盯着烟灰缸，没有说话。
“刚才我还收到嘉伟的信息，说圣诞节的派对按照原计划进行。你这几天不是茶饭不思吗？很快能看到婉君了，高兴不？”周清萍故意调侃。
轻哼一声，唐永辉不以为然地说：“谁茶饭不思了？我只是……减肥而已。”
减肥也好，茶饭不思也好，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刚才周清萍提及派对按原计划举行的时候，唐永辉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那是他心情变好的表现。
唐永辉脾气不好，性子阴晴不定，只有周清萍才受得了。她从他的大腿上下来，苦笑说：“那你得答应我，看到婉君的时候不能再跟她吵架了。”
“谁要跟她吵架了？”唐永辉瞪了瞪眼睛说。
这还不是嘴硬？
“走吧，熬夜对身体不好。其实你想她的时候可以过去看看，每天憋在书房里看得我难受。”周清萍不留情面地说。
唐永辉没有说话，只是弯曲手指敲了敲桌面，唇角扯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
这个周末就是平安夜，虽然天气很冷，却丝毫不减年轻人过节的热情。
虽说是家宴，但周清萍一点也不马虎。她按照苏婉君列出的名单送出精心制作的请帖，还提前网购了圣诞树和一些装饰品，在佣人的帮忙下挂好。
四合院拉了透明的挡风布，院子中央摆放了两米高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装饰品。彩灯一闪一闪的，三米长的餐桌准备就绪，上面放置好红色的桌布和蜡烛。
难得今天没有下雨，月朗星稀，气氛很好。
至于圣诞节的菜谱，周清萍经过精心挑选，特意外聘西餐厨师主厨。任何细节她都考虑过了，餐具都是亲自挑选的，只差宾客到齐就能开始派对。
五点整，第一个敲门的人是许晴。她穿了一身火红色的连衣裙，怀里抱着一支葡萄酒。
“干爹，圣诞快乐！”她热情又主动，上前抱住唐永辉的脸狠狠亲了两口。“萍姐，你越来越年轻漂亮了，亲一个！”
被这么一个性格热情的小女人抱住亲几口，周清萍快要透不过气来。她捏了捏她的脸颊，开玩笑说：“我还以为你会把男朋友带过来呢？”
“算了吧，北城的男人太小气，我不喜欢。”许晴说话的同时，一抹黑色的身影大步跨了进来。
他每一次都是先声夺人，听到有有人说北城男人小气，立刻回怼了一句：“你说谁小气了？”
“沈朗，你来了？”周清萍主动打招呼。
沈朗跨进来，用力敲了敲许晴的脑门骂道：“你才小气，你全家都小气！”
“你走路没有声音吗？喂……别扯头发！”
“刚才在马路上看到你，怎么按喇叭都不应，你是聋子吗？”
这两人也算是旧相识，当初许晴回北城的时候还是沈朗帮忙找公寓。可是关系却水火不容，每次碰面的时候都会吵起来。
久而久之，身边的人都习惯了两人互怼互掐。
“我带了西班牙火腿，等会儿可以做冷盘。”沈朗说话的同时，把纸袋递给了佣人。
接下来，是左宁小两口。
梁美怡今天明显经过精心打扮，挽着左宁的手走进来。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关键左宁这个直男被她吃得死死的。
“圣诞快乐，这是手信！”梁美怡带过来的是鱼子酱，前段时间左宁休假五天陪她去了一趟欧洲，就当是提前度蜜月了。
没多久，老九也携眷姗姗来迟。他的女儿才两岁，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戴了一顶可爱的麋鹿帽子，十分讨人喜欢。
九嫂的年纪与梁美怡相仿，身材娇小、面容姣好。这对老夫少妻的组合，却很和谐，一看就知道老九对嫂子呵护备至。
很快罗茜和宁颖思双双而至，也都精心准备了礼物。四合院瞬间热闹起来，唐永辉却一直坐在角落里喝茶，没有说话。
明眼人都看能得出来，唐永辉等不到自家女儿，心情不太好。
“把这里当自己家里就行，千万别跟我客气。厨师做了些小食，你们一边吃着一边等吧，我给嘉伟打个电话。”周清萍用围裙擦干净双手，摸出了手机。
刚拨通沈嘉伟的电话，门口的方向变响起了手机铃声。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望过去，果果蹦跳着走了进来：“圣诞快乐！”
听闻孙子的声音，唐永辉这才露出笑意，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说：“臭小子，想外公了吗？赶快过来，让我看看是不是长高了。”
“外公好，大家好！”果果礼貌地打招呼，回头把视线落在门口的方向。
沈嘉伟穿了一身悠闲服，正推着轮椅往这个方向而来。看到轮椅上那张熟悉的脸孔时，唐永辉唇角的笑容却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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