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里霎时间涌进来很多梦境似的记忆。
那时的我就如同现在一样，现在这样的顶坡，山的尽头出一轮红日遮面，彩云缭绕，我一步两步往前走，忽的掉下山崖
突然间袭来的失重感让我一个踉跄脱离了那种状态。
“奇怪，这个洞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远处一个最先发现盗洞口的人嚷叫出声，一群人呼啦全都围了过去，小叔叔也面色严肃，随着跟过去。
这个盗洞听他们说是姑父她们下墓时打下的新洞，被一堆干草跟大石头块遮掩，一推开，老远都能闻见腐臭的味道。
亲自动手的挪开石头的人表情已经临近崩坏，僵着脸现在原地。
胆子大的用了根木头直接把东西给挑上来一块，众人立马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中间有人没眼色的说道：“这不是春儿家那口子临走穿的衣服吗？”
众人脸色各异，闪烁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这里面最大的是我二爷。
为了开这趟墓专程从洛阳跑回来。他作为长辈，磕了磕随身携带的旱烟袋，八字的白胡须动着：“来几个人年轻的壮汉，最好是属龙属虎属马的，来这儿帮着抬出来瞧瞧。”
话音刚落，里面三个人就站了出来，他们谨慎的用了一次性的手套，捂严实了才敢动手。
尸体已经搁了很长时间，没多少份量。
他们提着腿拔萝卜似的一拽，一具**到不成样子的尸体就袒露在众人面前。
他没有头。
有的人倒吸了口凉气，眼神重新看向我。
二爷盘腿坐着，把烟锅在布鞋底子上敲了敲，继续说道：“再拉。”
这个洞呈斜坡状，里面堵塞的东西不少。
那几个奉命拉尸体的，其中一个直接吐的不成样子，说什么也不肯再下手。
二爷冷哼了一声骂道：“没用的东西，丢人现眼。”
说罢，他把烟袋往腰里一别，步子坚定过去看了一眼，伸手下去就把里面的另一具尸体拽了出来。
比起这个没有头的，他更加凄惨。不仅没有头，连四肢都没有，光秃秃的躯干上蒙着一层黑色的阴气。
我从缝隙里看了几眼，见那伤口顿感骇然。
这胳膊腿可都是活生生撕扯扭断下来的。
二爷见状也只是平淡的用随身带的手绢擦了擦手，叹了口气：“不是什么好事儿。”
“要有想要走的，现在走，我不拦你。”
人群里鸦雀无声。
我想走！我想啊！
我期盼的看着二爷爷，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正眼看过我，更别提现在了。
里面有个抽了一路烟得中年男人，站了出来，给二爷爷鞠了一躬：“二爷爷，对不住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对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所以，对不住，这个墓我不下了。”
二爷点点头。
这个男人我也没有见过，恐怕是哪个分支的人过来的。
有了第一就有第二，第三。
我发现退了的都是一路上嘀嘀咕咕，不知道想啥的那一帮。
人一走，正儿八斤留下来了十来个人，二爷才开口：“公平起见，你们抽签吧，谁要是抽到白纸团，就站出来血祭。”
一听到血祭所有人的脸上比起来刚才更是五彩缤纷。
二爷爷仿佛早就料到会发生的这一切，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沓白纸，让人挨个抽。没有人先动，二爷爷脸上带着不悦，再一次呵斥道：“扭扭捏捏，像什么话！”
说罢，他给自己就抽了一只签，上面这些生。
想来二爷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有的人明显不愿意，还是上去随意抽了一张纸条。
小叔叔也抽了，在看见“生”这个字时，煞白的脸上立马扬起笑容。
十一只签很快就抽光了，众人面面相觑，摊开纸条，发现没有一个血祭的标志，就问道：“二叔，是不是你忘了放纸条？”
二爷爷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
我本来一直是看戏的姿态，忽然被这么一盯，立马就跳起来：“你们该不会是想让我搞什么血祭吧。”
二爷爷一点都没有反驳，反而特别泼皮无赖的说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没有签。”
签个屁啊签。
果然，什么东西就是什么东西。
既然都已经定好了，还干嘛这么大费周章，又想把这一切推到天意身上？
别人肯定对这个决定百般支持。
二爷爷重新点燃了烟斗，眯起眼睛说道：“其实也没有多大事儿，你就把手伸进洞里就行。”
也对，这才符合我“耗子”嗯身份。
有什么危险，直接我上就是了。
但我不乐意啊！
瞧瞧，这两具尸体都是被东西拧断的，而且还是在已经链接通的盗洞里，没人可以保证一开头就是平安的。
二爷爷自然是懂我顾虑的，他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纸符：“你拿着这个试，就算有事儿，我也能保你一次。”
我跟着洛尘见了不少符篆，把拿纸接过来一摊，就明白他又给我挖了一个大坑。
这符头都写错的符篆真的管用？
我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破纸塞他嘴里踢下去。
不过，他既然说符纸有用那我心里还有点底气。
洛尘临走给我喝过一道符，并且我还会法咒，明哲保身是够了。
殷切的目光始终黏在我身上。
我顶着层层压力，绕过那两具尸体，余光一撇发现他们身上的伤口有点意思。
他们的衣服后背都有拖拽的痕迹。
所以极大可能，他们在墓里遇到了什么东西，死了之后被拖出来填补这个墓洞。
我深吸一口气，毕竟这种事情只是我的猜测，恐惧跟未知还在等着我。
时间一分一秒过的都十分漫长。
我颤抖着把手一点点伸进去，洞里的温度比外面要高很多。
跟成年男性相比，我的身材娇小玲珑，完全可以宽宽松松钻进去。
土地带着潮湿跟腥气，一旁的二爷爷一直盯看着我，时不时还提醒：“再往里，再往里。”
我在洞里四处的摸索，并没有触碰到泥土以外的东西，刚想要收回手，我的手腕忽的被一股拉力猛然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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