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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漓书屋 > 陈士允素真 > 第65章 劝说
 
“若要往大了办呢,冲撞王爷就已经是死罪了。”楚念德故意先这样说,陈士允摇头:“得,这会儿在我面前抖什么机灵?”

楚念德微笑:“是,老奴不敢再在王爷面前抖机灵了。要照老奴的意思,不如各自罚了家长们的几个月俸禄,再命各自领回,严加看管。至于以后……”

陈士允已经在那摇头:“这样不够。”

“可是王爷,这回放过了,对王爷您以后的人望,是有好处的。”楚念德的话让陈士允自嘲一笑:“人望?我要这人望做什么?岳父那天已经来和我说过,说我该……”

说着陈士允觉得喉咙有些卡,轻咳一声才继续道:“我已经不去想什么人望不人望的事儿了,我就想在这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楚念德抬头想要劝说,但不知该如何劝说,最终还是长叹了一声。素真伸手握住陈士允的手,陈士允低头看着妻子的手,对楚念德淡淡地道:“你出去,和外面人说,这件事,我不过偶尔经过看见,该如何全凭圣裁!”

楚念德恭敬应是往后退出,素真把陈士允的手握的更紧,陈士允对素真微笑:“我没事,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我晓得你没有事,只不过,你心中所想的,和你方才说的,其实还是有不同的。”素真的话让陈士允的笑容变的有些苦涩:“年少时候,师傅们给我们讲书,我总是想,长大后要做个贤王,凡遇到不平事,要主持公道,再大些就晓得,想要主持公道,许多时候,会遇到不少阻碍。”

陈士允话中有深深的失落,素真靠在陈士允的肩头,陈士允再次叹出声,虽说想要寻清净地,过轻松日子,可是这世间,真正的清净地,轻松的日子,实在难寻。

外面的人等的口干舌燥之后,才看见楚念德出来,楚念德是吴王府大总管的事儿,人人都晓得,更何况他素来在京城,此刻出现在山庄里,定然是急速赶来的。于是那些等候的人都上前来给楚念德行礼。

楚念德急忙阻止众人行礼:“不敢当,不敢当,我们王爷说,劳累诸位了,不过此事,事关国法,我们王爷不过闲云野鹤之人,不过路见不平,吩咐人把人送去而已,并不敢就此事说任何话,诸位还请回京,听凭圣裁!”

等着圣裁?这让众人不知该说什么,楚念德已经对他们道:“还请快些回去,若晚了,城门就关了,这山路又难走,这一路上也没有什么歇息的地方。”

这是下逐客令了,众人彼此瞧了瞧,也只得告辞。楚念德等到众人都走了,这才坐下端起茶杯打算喝茶,已经有个小内侍从里面走出来:“楚爷爷,我想和苏嬷嬷告个假,去京城耍耍,可好?”

楚念德仔细瞧着那小内侍,发现他是皇帝送来的三十二个人之一,不由笑着道:“你又何须告假,只用走就是!”

“楚爷爷,这可不敢,我们怎么说都是王府的人。”这小内侍笑嘻嘻地说着,楚念德不由伸手拍他一下:“滑头,既然如此,你就先去吧,我还要在山庄住一晚。”小内侍应是离去,楚念德看着外面,眉头紧皱,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所能护住的,不过是暂时的平静。

“不敢说话,听凭圣裁?”皇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他重重地重复着这句话,唇边现出嘲讽的笑。来报信的人可不敢说什么,只对皇帝道:“吴王自从在山庄里,也没有什么客人来,每天就和王妃厮守,整修园子,再就是……”

“再就是施粥、办学!再这样下去,他的人望就更好了。”皇帝打断内侍的话,话中的嘲讽意味更重。那内侍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恭敬低头。

皇帝沉思了会儿,突然笑了:“很好,他所谓的路见不平,也是要收集人望,既然如此,朕就重重地办。吩咐下去,就让顺天府,按照平民冲撞宗室亲王的律例办!”

内侍听了这话不由一愣,如果按照这个办,那就是死罪,最轻都是个流放三千里,这里面,可还有吴美人的亲弟弟啊?但是内侍不敢说什么,只应是后就出外传旨了。

皇帝吩咐要按平民冲撞宗室亲王的律例办的事情,很快后宫内都晓得了,苏贵妃知道了不由冷笑:“我就瞧那狐媚子不顺眼,这会儿傻眼了吧?她自己弟弟不争气,做了这样的事情,这会儿撞在吴王手中,谁不晓得陛下和吴王兄弟情深?她还想去求情,做梦!”

苏贵妃在那骂着,她身边的宫女小声地道:“贵妃,这话,也只好在我们殿内说。”

苏贵妃不由轻叹一声:“是啊,也只能在我们殿内说,这进了宫啊,更拘束了,陛下也更不常来了。深宫寂寞啊。”

苏贵妃的话中,含有深深的哀怨,宫女不敢提醒苏贵妃,她已经是宫中最得宠的妃子了,皇后殿中,一个月皇帝只会去两次,其余时候,都是皇后一个人守在殿中,数着日子地过。

吴美人听到消息,晓得自己不能去求皇帝,于是心一横就往皇后殿来。皇后刚歇下,就听到吴美人求见,石皇后的眉不由皱起:“这会儿遇到事儿,倒想起我来了。”

“娘娘,您是后宫之主,吴美人不往您这里来,还往哪里去?”石皇后的宫女劝着石皇后,石皇后点头:“既然如此,就让她进来吧。”

吴美人走进皇后寝殿,见皇后身着寝衣,披着外袍,靠在床头,于是吴美人上前跪下:“妾不该打扰皇后娘娘,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况且妾的弟弟的确做错,然而老父一直十分疼爱他,若真有个什么,老父悲戚,妾心中不安。”

“若不是你的父亲疼爱他,他也不会闯下这样的祸,往年倒也罢了,今年吴王已经在那住着,谁知道他会不会微服出外,你弟弟竟然还敢照了往年的例子胡闹,真是不知你们家是怎样教养的!”石皇后语气平静,吴美人的头伏的更低:“是,此事是妾家中做错,唯求娘娘看在妾父亲已老的份上,求……”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倒说说,你能拿什么交换?”石皇后用手掩住口打个哈欠,放下手时淡淡地问吴美人。

交换?吴美人美想到石皇后会这样说,顿时愣在那里,石皇后笑了:“你谦卑柔顺地服侍陛下,所以陛下疼爱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吴美人眼中的泪落下:“是妾糊涂。娘娘,妾从此以后,就该谨守本分,不敢再想别的。”

石皇后盯着吴美人看,吴美人以为自己的汗都要下来时候,才听到石皇后淡淡地一句:“下去吧!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

吴美人再次行礼后起身恭敬地后退,等吴美人走后,宫女才道:“娘娘,您到底要怎么做?”

“陛下今日歇在何处?”石皇后淡淡地问,宫女急忙道:“陛下今日没有招妃嫔侍寝。”

“陛下气坏了。”石皇后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吩咐人服侍自己更换衣衫,往皇帝寝殿行去。

皇帝还在灯下批阅奏折,陈士允的话却时时刻刻在他耳边萦绕,老二啊老二,我以为你真的如闲云野鹤,谁知你倒好,跑那么远了,还要给朕出难题,你还要收人望,然而朕,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皇帝有些烦躁地放下笔,就感到有人给自己披上衣衫,皇帝烦躁地道:“不是和你们说过,都下去吗?朕这里,无需你们服侍了。”

“陛下今日气坏了。”石皇后的声音响起,接着她拿过皇帝手中的笔:“妾只是想起,当日在东宫时候,妾常这样安慰陛下,可是等进了宫,妾离陛下就远了。”

皇帝疲惫地抬头,看见妻子那张温柔的脸,皇帝不由叹气声更重:“不是朕离你远了,是你离朕远了。”

“陛下说的都对。陛下和吴王兄弟情深,听到有人这样冲撞吴王,陛下生气也是应该的。”石皇后心中明镜似的,知道皇帝真正生气是为什么,但石皇后不会说出皇帝真正生气的原因,而是用别的原因来解释。

兄弟情深?皇帝苦笑一下:“是啊,朕和吴王兄弟情深,可是吴王心中想的又是什么呢?”

“陛下想要知道吴王心中想的是什么,何不去问吴王呢?”石皇后的话让皇帝握拳敲了敲额头:“不一样了,皇后,不一样了。”

“陛下既然知道不一样了,那又为何要让人以平民冲撞亲王的律例办呢?这样办下去,只会在陛下和吴王之间,留下嫌隙。”石皇后的语气一直很温柔,皇帝瞧着石皇后突然笑了:“果真只有皇后才晓得朕。是朕太过生气了,来人,把此事交由群臣商议,责令顺天府,以后再出这样的事,则严惩不贷!”

听到皇帝这样的话,石皇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交由群臣的话,罪责就没有这样重了,能由此事收服吴美人,对石皇后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只有得宠的妃子,才能做苏贵妃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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