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的感情处于紧绷状态下的时候,身体上稍有不适,就足够占领人的整个感官。
关霖眼见宋衍的背影倾斜,立马上前扶住了他。
只见他的脸色难看至极,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一旁的护士见状也上前帮忙,叫来了医生。
病房里瞬间变成了一团忙乱。
宋衍只是捂住胃部,那只手里捏着那枚戒指,紧紧没有丝毫的松懈。
她,果真不愿意见到他。
果真能把他丢的彻彻底底。
这样的意识,比身体上的痛更能吞噬他的意志。
“宋总的情况不好,需要安排手术。”宋衍的耳畔传来医生和护士之间慌乱的交流。
他蹙紧眉心,声音低哑:“出去。”
轻的没有一点的力度,除了一直留意他脸色变化的关霖有所察觉外并没有人听到。
关霖俯下身:“医生说需要手术。”
她没有在征求宋衍的意思,一个病人是没有决定权的。
况且她知道,宋衍怎么可能乖顺的听从安排。
宋衍又说了句什么,关霖没理睬,大意就是不需要。
她回头对医生达成了安排手术的一致建议。
现在的宋衍,敌不过一只麻醉剂。
很快,手术的准备工作就做好,他被推进了手术室。
临近进手术室之前,关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他的手里将戒指拿出来。
宋衍似是在用出于身体深处的意志在守着这枚戒指。
关霖将这枚戒指捏在两指之间,眼神逐渐变化,变成深不见底的幽沉。
她举起手,戒指被高高的扬起,只是动作却迟迟没有落下。
这不是她的东西,她没有资格对它做任何的处置。
更何况,她没办法对宋衍交代。
她冷冷的笑了一声,望向正在进行中的手术室:“关霖啊关霖,你真悲哀。”
她自我嘲讽道,眼里尽是哀叹。
她不仅连这枚戒指不敢扔,就连狠狠拒绝过她不知道多少次的宋衍,都不敢转一次身。
在感情里,动情最多的那个人,往往是输家。
她一直都活在自己编织的幻想里,其实从来都不关乎输赢,只是她没有看清。
这枚戒指在她手中不知道转了多少圈,手术室的灯终于熄了。
关霖立马起身,迎上被推出来的宋衍。
麻醉药效还没有过,他闭着眼,睡的一点也不安详,眉心始终都拧着。
医生摘下口罩,对关霖说了几句,她虽然听着,但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宋衍身上。
他的手还是成捏的形状,仿佛戒指还在他的手里。
医生将他推回病房,关霖下定了决定,将戒指塞进了包里。
“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关霖问。
医生答:“24小时之内,宋总的身体素质很好,但是这次情况比较严重,24小时后没醒过来也有可能。”
关霖皱眉,点了点头。
在宋衍的身旁坐下,关霖只觉得胸口堵得很。
医生又交代了两句后,带着护士出去了。
病房里安静下来,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覆上他的眉心,来回的移动,试图抚平它。
似是察觉到异样的碰触,宋衍的眉心陷的更深了。
手中的力度也不由的加深。
“衍,你对我没有一丁点的留恋吗?”关霖的声音很轻很轻,生怕惊醒了病床上的这个人。
已经有多久的时间,他们没有过这么近的距离。
快两年了。
自从分手后,变的人不仅是闵夏染,还有宋衍。
他们就像是调换了身份,一个人用情至深,一个人全然不屑。
她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宋衍总会是她的。
她哀怜的注视着宋衍,说不出的酸楚。
电话铃声打断了房内的寂静,她连忙按了静音。
是闵之行的电话。
闵之行一般很少给她打电话,基本上是有事的时候才会想起来要联系她。
她望了一眼宋衍,确定他没有受到影响后,再犹豫要不要接。
迟疑了两秒,她起身走出病房按下了接听键。
“现在在哪?”她已经习惯了闵之行的开门见山。
闵之行的时间观念很强,只用在该用的事情上,这是他的解释。
像电话里寒暄这种事情,是助理的责任。
“有事吗?”刚才的情绪还没散尽,关霖的嗓音有点低沉,她清了清嗓子,没有直接回答。
闵之行蹙眉,推了推眼镜,本来还停留在项目策划上的视线移开:“在医院?”
关霖一愣:“之行哥怎么知道?”
闵之行微提了提嘴角,很冷的弧度,声音却微微上扬:“猜的。”
看来真的在医院。
关霖哑然。
她一直都知道闵之行的城府不亚于宋衍,有的时候高深莫测的程度连她都摸不着头脑。
再加上以前不好不坏的尴尬交际,她对闵之行时而敬畏时而防备。
他的身上,有着深深的危险气息。
“现在方便来一趟?”闵之行问。
关霖浮起一丝不安,又问了一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说着,她往病房里望了一眼。
在这个时候,她不想扔下他。
但是,她却又没有选择对闵之行说实话。
她喜欢宋衍的这件事情,在闵之行眼里一直都是极具讽刺的一件事情。
不知道是因为她抢占了闵夏染喜欢的人,还是因为他是闵夏染喜欢的人,所以他才会对宋衍如此敌意不满。
而关霖没有发现到的是,她竟然也会因为宋衍在乎起他人的眼光起来。
闵之行那边的回答没有出乎她的意料:“嗯。”
没有多余的赘述,闵之行又问:“方便?”
关霖犹豫着,不方便三个字马上就到了嘴边。
闵之行:“我在办公室等你半个小时。”
说完,闵之行便挂断了电话。
关霖一滞,
对闵之行的这个电话很是费解。
他会因为什么事情找她?
还是说是因为闵夏染?
最后关霖还是离开了医院,在临走之前特意交代助理在病房里守着,说自己一个小时内就回来。
办公室门被推开,关霖从医院开车过来正好用了半个小时。
只是办公室内空无一人。
关霖皱眉出去问助理:“闵总呢?”
助理答:“闵总跟刘总出去吃饭了?”
关霖的脸色瞬间沉下去,看了一眼时间,问:“什么时候出去的?”
助理:“大概三分钟以前。”
关霖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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