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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漓书屋 > 蒹葭露冷 > 第七章
 
  就这么静悄悄的走了五六公里,突然,前方豁然开朗。

  顾子珩跟着白老爷子在被竹林笼罩下的阴影中,走了许久,这突然一下跨出竹林,被竹林外的强烈的光线,刺得一时竟睁不开眼来。

  顾子珩用手挡着轻眯的眼睛,停了一会儿,等到他适应了下来,放下了手,睁开眼睛,准备往白老爷子所在的方向看去时,竟被眼前的景色,所迷了眼,他一时目瞪口呆,无法言说。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十里桃林、十里桃花,漫山遍野的灼灼芳华,那一团团楚楚欲燃的粉红,似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朝霞,美艳动人极了。这如诗如画般的美景,直叫顾子珩移不开眼来。

  白老爷子看着已经呆滞了的顾子珩,大声笑道:“小子,看呆了吧,好看吗?”

  “真好看,幸好我还记得来时的路线,我以后带小蒹葭来,她定会喜欢的,”顾子珩喃喃自语,丝毫没有听到白老爷子的打趣。

  白老爷子撇了撇嘴,暗道,“现在的少年人,这般没趣,真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好了,别发呆了,我们快走吧,要到了,”白老爷子说的很大声,说完,就率先踏进了桃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这弯弯曲曲的小道,直通桃林深处,走了不大一会儿,顾子珩就看到了一座被院墙围起来的茅草屋。院子前有一条浅浅的溪流,溪流上面,架着一座长约两米的木制的拱桥。

  白老爷子领着顾子珩踏上了那座木制小桥,这桥还没有走完,白老爷子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完就一阵大喝,

  “秦鹿元,有客来也,出来相迎,”

  随着白老爷子的声音刚落,院子里也传出来了一阵大喝声,

  “白九文,来便来了,这么大阵仗干嘛,自行进来便是,”

  “哈哈哈,不是好久没有来你这儿吗,”说着,白老爷子已经领着顾子珩踏进了院子。

  “怎么,你白九文最近都不忙了?舍得到我这儿破茅屋来了?”坐在院子旁的秦鹿元,头都没有抬,继续看着那盘未下完的棋局。

  “鹿元,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白老爷子径直的走到了他对面,坐下,自顾自的拿起秦蕴放在左手边的茶壶,随手拿了两个干净的杯子,满上,

  “子珩,别站着,过来坐,”白老爷子看着还站在门口,一脸无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顾子珩,说道。随即,他指了指身边的木凳,示意顾子珩过去。

  顾子珩走到白老爷子示意他坐的凳子边,坐了下来,然后,白老爷子端起一杯茶,放到了顾子珩面前,“子珩,喝吧,他这儿茶不错。走了这么久的路,也该渴了。”

  而这个时候,坐在另一旁沉思的秦蕴,才抬起了头来,

  “这少年是何人?看着浑身通透,灵气逼人呀,”说着上下打量了顾子珩一番,然后转头对着白老爷子继续道,“你从哪儿哄骗来这么一块美玉?”

  顾子珩在一旁低着头,脸色微红,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明晃晃的夸赞过。

  “怎么是我哄骗来的呢,”白老爷子不乐意了,“这是我家的一个小辈,姓顾,名子珩,”随即,他小声说道,“其实,这次出门是准备带他去见景贺的,”

  他话音刚落,坐在他对面的秦蕴立马眉头一皱,“怎么,搞半天你不是专程来找我的?”

  白老爷子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对着顾子珩介绍道:“子珩,这是白爷爷的一位好友,姓秦名蕴,字鹿元,你叫他秦爷爷吧。”

  “知道了,白爷爷,”顾子珩回答完便站起身来,对着秦蕴恭敬的一拱手,“秦爷爷,”其是顾子珩很想说,白爷爷,您别老是无视秦爷爷呀,您老赶紧看看吧,秦爷爷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秦蕴笑着点了点头,“子珩快坐下吧,走了这么久,该渴了,秦爷爷这儿除了满山的桃花,也没有什么好东西,但这茶,确实如你白爷爷说的那样,挺不错的,多喝点,”说完示意他坐下。

  “子珩谢过秦爷爷,”顾子珩道完谢,就坐了下来,端起茶杯,细细的品尝了起来。

  秦云看着顾子珩,点了点头,“不错,不骄不躁,”说完,就转过头去,看着白老爷子。

  “白恒邈白九文,你今天是不是过来找不自在的?”秦鹿元微眯着眼睛,不善地说道,大有他一开口说‘是’,就会立马出手打死他,反正他想打死白恒邈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才有的了。这人就有这个本事,把一个心思平缓的人,气得个仰倒。

  “君到前头好看好,老身或恐是茆君,”白老爷子突然开口道。

  “你别跟我拽诗弄文的,我不吃……”秦蕴话还没完,突然就楞了一下,然后小声开口道,“怎么,你被人跟踪了?”

  顾子珩在一旁,端着茶杯顿了一下,满脸的惊讶。

  “对头,我带着子珩横穿竹海的时候,碰到了一班自称是商人的人,那班人可不是善类,”白老爷子小声的说道,说完又开始大声说话,“鹿元,我怎么是来找不自在的呢,我明明是来陪你下棋的。你说说你,你一个人对弈,多无趣,也亏得是你,还下的这么起劲。”

  “那班人从哪儿来?”秦蕴小声问道,问完接着大声回话,“白九文,这你就不知道其中的乐趣了吧,吾棋艺无双,天下难逢敌手,世人尊我为棋圣,我当之无愧。但要想我的棋艺在进一步,就得自己跟自己对弈,再说了,就你那棋艺,我跟你下着着实头疼不已。”

  顾子珩静静地听着,他也很疑惑,白爷爷为何说那班人不是善类?

  “那帮人的领头伪装成小厮,而小厮,则伪装成他们的领头,是何故?肯定是保护那领头之人,普通商家会这么大费周章?”说着,便又大声道,“你这老贼,太没意思,成天只知道下棋,”

  “还有,那佯装成领头的人,衣着白色华服,那华服远远看着,灵韵非凡,而且那华服料子可不一般,那可是京都千云阁所独有的料子——秀云段,所裁成的衣服,也只有这种秀云段裁成的衣服,才能远远看着有这般灵韵。这种布段一直都是为京都的王公大臣们所准备的,平常人买不到,也买不起,”

  秦蕴听了白老爷子的话,连忙大声喝道:“白老匹夫,骂谁老贼呢?你讨打是不是?”说完示意白恒邈继续。

  “不仅如此,那华服上面还有用紫云线绣成的图案,那紫云线虽不如金丝蚕线珍贵,却也是世间少有之物,非一般王公大臣所能拥有的。那图案也是用锦绣阁独有的绣法——双面绣,所绣成的。这般看来,这班人简单?”

  秦蕴闻言,小声回答道:“你这般说来,着实不简单,但这也不至于让你中途改道,不去景贺那儿,专程拐个弯儿,跑到我这儿来吧?”

  “说吧,为何?”

  “知我者,鹿元也,”

  “其实,仅仅是这个,我不至于如此,主要是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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